2011年7月25日 星期一

孤獨 (作於2011/06/23)

凜冽的北風,穿梭在依偎的縫隙;
緊靠的身影,是它走過又離去的痕跡。

水自雲來,風起兮。
水落池潢,雲渺兮。
這水不愛湍溪急流,
這水不愛亂石沙洲。

北風欲暖,千里不遠;
緊偎之處,相容無地。
同是三千弱水,
只望再回天空。

翻飛的單葉,別了綠芽青枝。
落黃褐泥,就此新棲。
和熙的陽光是它,
留在陰影下,永遠的嘆息。

給奉獻家庭、兒女、丈夫、工作的婦女 (作於2011/06/20)

迎著清晨的甘露,
妳搖醒廚房,備好一早的餐點。
湧向擾攘的馬路,
妳載著兒女,無畏戰火在馬路蔓延。

這樣纖維夠嗎?那樣比較均衡。
奔馳的頭腦,是前晚烹調的大殿。
此路流量高嗎?那路有人指揮。
微蹙的眉頭,看當下勝負的陣前。

座位上,妳仔細對著客戶,
八方來的質問,一一攻陷。
會議中,妳小心告訴老闆,
六月前的舊案,漸漸拼全。

家人從不挨餓,一如沒你不能排解的客戶;
子女怎可遲到,就像怎有遺失紀錄的舊案。
營養、準時、滿意、詳盡,
全被妳隱藏在平凡的表面。

放學後,卸下課業的擔;
下班後,暫忘工作的煩。
兒女、丈夫,倏地是伸展的戰場。
妳束著依然的馬尾,披著昔日的圍裙,
顏色往常的平淡。

堅毅的戰士,沒有榮耀的勳章。
妳是急病倦困的兒女,不做二想的山。
不屈的強者,被扣弱者的枷鎖。
妳是生活失能的丈夫,直覺求助的伴。
無名的智者,成了基層的柱石。
妳是怒火沖沖的客戶,冷去安然的嵐。
忠實的兵卒,放去擢昇的契機。
妳是難辨經緯的老闆,度過逆流的帆。
若能為妳歌頌詩篇,人間的樂器將倏然無響。
若能為妳編織桂冠,天上的星辰將為之黯淡。

沒有多說什麼,妳只是回頭繼續做著,
靠山、伙伴、清嵐、大帆。

幽夢 (作於2011/05/31)

我是不肯上攀的石,
淌著黃泥,沾著苔青。
透過葉縫仰望,
看你換上青衫,抹著疏雲。
看你托起冷月,拉下爍星。

深谷石冷池如月;
湍溪泉落瀑似雲。
我一躍而下,碎成數塊的零丁。
同冷月,同疏雲,
從此同看你的無垠。

你的詩 (作於2011/05/25)

她來了。
讓不開的心門,透了氣。
她來了。
讓徘徊的孤獨,放開你。

輕輕唸她,滿塞的喜悅輕散到小溪;
緩緩彈她,零星的平靜緩鋪著大地。
落日照大旗,小扇撲流螢;
你心情,有她給日暮的豪邁,有她給深夜的噓唏。
明鏡悲白髮,古道照顏色;
你容顏,她妝上的自憐自怨,她妝上的自得自怡。

煙籠寒水月籠沙, 夜泊秦淮近酒家。
我要問你,問你的她。
問你要她百變的紗衣,問她要你恆久的牽掛。
你忽地停筆一下,她就此不說一話。

涔 (作於2010/09/25,悼念故友怡岑)

二旬秋過探途知,十五年前已是遲。
鐵漢半披兵甲苦,楚河漢界有何為;
紅顏九入青山晚,江樹水花無不隨。
卿自伴梅寒傲骨,身消影杳月孤垂。

(悼念故友怡岑,作於2010/09/08)
(自二十年前一別,尋訪妳的消息才知道,你早在十五年前已經離開人世。
當時我在服役,過著自以為苦的日子,無所作為;
而妳已獨自多次征服深山,與你喜愛的山景為伴。
如今妳冷傲的身軀在山裡伴著梅花,我只能看著月亮而再也看不到妳。)

天水清籟,以為君來 (作於2011/07/25)

寒袖竊高蟬;
垂襟挹玉泉。
忽疑君履至,
明月照松顛。

這兒有好聽的蟬聲、清涼的山澗
我想將這好聽的蟬聲收在我空蕩蕩的袖子裡,你是不是也聽聽
我想將這清涼的澗水收在我略大而下垂的衣襟裡,你是不是也沁飲
(空蕩的袖子、下垂的衣襟,一個人獨自這樣的想,清寒而孤單)
不知怎地,覺得你好像來了
(渴望分享的心情,不自主等待的心情)
原來是明月照著晃動的松樹影子
(渴望與等待在一瞬回到清寒而孤單,而我本來就是獨自一人在這山上)
經他人指點"寒袖竊高蟬;垂襟挹玉泉"所指未明,昔日淡鬱之氣似又重生,遂作

流水昨潺潺,
清啼默入泉。
寒蟬偏久泣,
無力上松巔。